最讲信用的人
辣椒价格又降价啦。王文主任听到后,觉得这些商贩宰人没商量,但他又觉得咱们服务不周到,给商贩创造下了降价的条件。
王文主任进了辣椒收购市场,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他们前几年种辣椒,要到十几公里外的白湾乡卖,他觉得不方便。俗话说,货到地头死。他听说他们到了白湾乡,辣椒普遍比白湾乡人低,而且商贩说,你们路途远,加上太阳晒,车的摇晃,辣椒或多或少有点破损、蚀恹,自然价格比别人低。因而,他萌发了盖冷藏库,再把商贩请来,让农民不吃哑吧亏的想法,可今年他盖了4门冷藏库,又把商贩们请来,而且他管住管吃,他只捎带卖些纸箱、草帘、簿膜等,可这些商贩还要压等压价格,这多少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王主任”。王文主任一看是马桥村的村主任李三牛。“买辣椒,今年辣椒产了多少斤?”
“3万多斤”,李三牛递给王文主任一支烟说:“你今年给农民办了一件好事。”李三牛吐出一口烟说:“今年的辣椒普遍比往年每斤多卖3分钱左右”。
王文听了觉得像吃了蜜似地心里美滋滋的。“供销社就是为农民服务的”。王文主任说完供销社这三个字后,有点觉得不适合,供销社改制时,大部分职工拿了点钱走了,惟有他觉得这种改革不稳妥,也不是中央改制供销社的目的。他便动员几个和他相处好的,又秉公办事,为人厚道的人以及亲戚成立了供销社,可是县里不批,说他们的供销社是私人性质,要批可批成立私营企业,但不能挂供销社名称,供销社作为一个时期的产物消失了,他不服气,找人找领导找朋友说服,硬给他批下了,而且是原来的名称——三湾供销社。
“王主任。”李三牛说:“你的冷藏库少了,明春再多盖几间”。
王文主任这几天在辣椒收购市场转悠和商贩交谈中发现,冷藏库满一个,辣椒价格不一样,如果冷藏库满三个,辣椒价格最低,可这时,农民拉着辣椒去外地卖,加上车油的开支,辣椒的损耗、破损和人吃的开支,还不如卖了,这让农民无形损失几百元,他看见冷藏库快有满的了,他便悄悄对一些农民说,冷藏库快满了,一些农民便知其意,偶尔,他还打电话告诉村支部、村主任和村会计,冷藏库满了一个,他们便不来了,因为冷藏库储存辣椒一般在10个小时左右,如果外地市场热销,5个小时也储,装车大都在夜间,因为夜间气温低,易装卸。他们的等待一般在半天左右,可这半天,他们既能多赚钱还能干些别的农活,但不知咋的,商贩们不让他看冷藏库存货多少,过问辣椒收购价格,这些不让看和过问不是明目张胆,而是让您凭直觉便知道了。他便想,这就是商业秘密或者说,商机,但他又觉得,他是这些农民的奸细,而且是极少数农民的奸细,这让他多少有点怨恨。他虽然快50岁的人,但他靠他的个人信誉或者说公信力,才组成了供销社,这种信誉或者说公信力不是随便找一个人就能得来的,而是靠着几十年努力奋斗、拼搏和负出超人的毅力、耐力……得来了,可今秋……
“明年准备再盖几间冷藏库,可钱有些困难”。王文主任说:“辣椒收完,宁夏的商贩又开始宰杀猪、牛羊”。王文主任想让李三牛主任回去宣传宣传供销社辣椒收购完,开始宰杀猪、牛羊,但李三牛主任没说话,他显然对宰杀牛羊、猪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辣椒收购。
“资金不够,让农民入股”。李三牛主任说,“这要打破供销社原来的内部股,吸收农民入股,扩大供销社的影响,恢复供销社原来面目”。
“农民真的愿意入股吗?”王文主任对村一级干部历来看不起,认为他们只是个传话筒、和事老,再无其它能力。
“只要你入股分红,退股自由,入股自愿,我保证入股100万元。”李三牛看着王文主任说:“现在农民手头有些钱存在银行也没有多少利息,所以,只要你方便农民入股,100万元没有问题”。他敢在王文主任面前说这话,他知道王文主任的为人处事和在农民中的威望。
“好,我先在你们村试验一下。”王文主任说。他怕在全乡推广开后,没有那么好的经济效益,给农民兑现不了分红,农民骂他。在农民心目中,干部(只要挣国家钱的人)都是神仙,说话做事都是对的,没有错,只有农民才有错,才有不对地方,一位70的农民听见一位县下乡干部放屁,他说,你们干部也放屁?这说明干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因此,王文主任一贯做法,宁肯认真做好一件事,也不忙忙碌碌做件10件事,做好9件事。
“李主任,你先忙着,我回头找你商谈有关事议。”王文主任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他对李三牛只是个熟悉,不知道他的为人处事,也不知他在农民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王主任。”王文主任不让李三牛村主任叫他主任。他说,我16岁进入供销社,30岁当副主任、主任,44岁供销社改制,我们几人又合作搞起了供销社。
“那叫经理、老总?”李三牛笑眯眯地说。
“不是,不是,叫老王。”王文主任说。
“王主任。”马原村的党支部书记刘二狗说。“我们准备搞节水灌溉,手头钱有点紧,想赊一段时间,绒毛下来给钱或用绒毛顶钱。”
“行呀,这么大的书记说话啦,我怕啥。”王文主任对刘二狗很熟悉,也知他在马原村说一就是一,从不含糊,所以群众信任他,他曾对乡长和乡党委书记的一些做法看不惯,在会上顶撞乡长和书记,乡长和书记就想换他,但都被农民群众否定了,又一致选举他,乡长和书记拖着不批,忽悠农民群众,可农民群众又把乡里提名的村主任候选人选掉,把刘二狗选上,全体党员又把他选成党支部书记,结果刘二狗成了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主任。“哪去装车吧。”
“王主任。”刘二狗和王文主任蹲下,王文发现李三牛走了。“你应该叫王总经理。”“
“你快不要寒碜我了,我这个主任都是自个任命的,还叫总经理,这不是笑掉牙。”王文主任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叫我主任,我都脸红耳烧,还叫总经理”。
“王主任,这是时代发展的需求,不是你我愿意要这个称呼。”刘二狗提了提裤子,又蹲下说:“这是个品牌,叫主任,人们认为你是办公室主任,主不了事,叫总经理或经理人们认为你是做生意的人,不是官方任命的官,说了算数。”
“王主任,今年咱们已赊下1300多万元的帐算。”供销社保管兼售货员说。
“你们连本带利一起算,比农民去银行贷上款,再买货方便多了。”刘二狗说。
“我是怕农民到时不还呢。”供销社保管兼售货员说。
“没事,天底下最讲信誉的是农民。”王文主任说“我们赊销了几年,就那么几户没有还,那几户确实无钱可还,不是他们主观上不还。”
“他们人老几辈子都住在这儿,不讲信誉,还想做什么?”刘二狗说:“现在去银行贷点款真麻烦,手续全了,还得送人情。”
“王主任,胡芦村20多户农民还了春天赊的100多万元。”供销社会计兼油库保管说。
“现在农民挣点钱真不容易。”刘二狗说,“春季赊点货或贷款卖些春耕生产资料,秋底又把赊的货款或贷款还了,手头钱不多了,存在银行吧,银行又撤的没有了,跑上几十里存入银行,取的时候又不方便,放在家里又怕小偷去偷。”
“刘支书,我们装好了。”几个农民装上塑料管说。
“那你们先走,我去办理手续。”刘二狗说。
“这是赊塑料管名单和数量。”走在最前面的农民说。
王文主任拿着塑料管名单,看着渐渐远去的农民想,又该下乡一边送些日用百货和副食品,一边去收春季赊的货款了。
王文主任自己开着车,又带着一个保管下乡收春季赊的货款。他进了胡芦村,去了王树斌家。
王树斌不在家,他妻子让他放下一件方便面,一件酒和5袋洗衣粉、二个牙刷、二块香皂后,说:“多少钱?”
他让保管看帐本。保管说:“1080元。”
“你们多会送化肥和山药种?”王树斌妻子一边递钱,一边说。
“过个十几天!”王文主任说。其实这几天送货收款,他还想顺便调查一下农民是否愿意储存化肥,如果他进回来,放在仓库里储存,那不是积压资金?你们准备卖几吨化肥?
“五、六吨。”王树斌妻子说着话,但眼睛里却放射出企求的目光。
王文主任从王树斌家出来,又去了几家,看见天已接黑,便回去了。
腊月啦,年味渐渐浓起了。王文主任在街上转悠,发现洪塘村农民陈发财从刘永财油坊买油出来,他便走上去说:“买油准备过年啦。”王文主任知道他们供销门市部过去不经营粮油,现在经营起粮油,他们怎不来买粮油。
洪塘村农民陈发财脸倏地红到脖子上,说:“你家的油价和刘永财家油价格一样,但你家是陈油,人家是新鲜的油”。
王文主任知道,如今的农民生活富裕了,吃东西喜欢吃新鲜的,他没有过多的说话。“你忙,我去那办点事,”其实王文主任在街上转悠,是看农民在卖什么东西过年,那些个体商贩是怎样销售货物的。
“王主任。”王文主任顺着喊声看过去,是洪塘村党支部书记张明,他便说:“卖年货?”
“不是,想和你赊点货。”张明走过来,让王文主任走到一个僻静的地说:“王河家今年娶妇媳,钱有点紧,想和你赊烟、酒,明年绒毛下来给钱。”
“行,王河是……”王文主任对王河的名字有点陌生。
“村东王建忠的大儿子。”张明说:“他不是比你低一届,就是和你同一届”。
“知道了,他姐姐叫王芳,嫁到了马原村。”王文主任说。
“是的,比你低一届。”张明说,但他对王文主任说他姐姐的名字,似乎产生某中怀疑,他笑了笑。
“他姐姐和我一个班。”王文主任对张明的表情没有注意。“我准备正月初七、八卖化肥,你们村买的人多不?”
“越早越好。”张明说。“去年春上,化肥价格比年前贵几块钱,让农民后悔的不知怎办,又加你们没有化肥,二道贩子化肥贵的让农民心慌,怀疑今后的地还能不能种?”
“我们后来不是进了几车,比二道贩子的化肥低30元左右。”王文主任提起那次化肥涨价,他觉得对不住农民,因为他知道化肥涨价,又觉得本乡农民化肥基本准备足,便没有储备,可春耕开始了,忽地化肥的价格比原来的价格高出30多元,农民慌了,纷纷开始抢购化肥,他立即进购化肥,但是五天以后,虽然价格比二道贩子低30多元,但让多少农民无缘无故地多开支了,他觉得这是他的算计有问题,可又一想,银行、乡政府不给他贷一点钱或解决一部分流的资金,他只能这样做,但不管怎样,他总觉得这是他经营策略有问题,也说明恢复供销社的名声的艰巨性。
王文送走了张明,他回到办公室,他给各个分销店(其实对外称是供销社),但他习惯了,他在电话上说:“你们尽可能降低货物价格,特别是农民日用品,一定要比个体商贩的低,要让个体商贩在购货旺季没有多少收入,对于新产品,价格要适中,不要过高,一定要体现出供销社薄利多销,为农民服务这个中心,不要赚黑心钱,赚黑心钱是一时的,不会长久,日久得人心。”王文主任放下电话,看见外面飘起了雪花,他想起,瑞雪兆丰年这句话,他高兴啦,哼起了“初九、十九、二十九,以后的日子有奔头,吃好穿好钱有余,天增日月人增寿……”他哼着歌进了门市部,他问售货员:“蔬菜卖的怎样?”
“可以。”售货员说。
今年腊月,他组织从外地进了西红柿、青菜、黄瓜、菠菜、油菜、韭菜……蔬菜和苹果、梨、橘子、草莓……水果,目的是平抑蔬菜和水果价格,去年腊月,这里的蔬菜和水果的比县城高3元左右,他觉得这些商贩心太黑,乘腊月之际,狠狠宰一次农民,今年,他便经营了蔬菜和水果。而且价格低,比二道贩子蔬菜和水果低5角左右。
第二天,皑皑白雪把裸露的土地、公路、房屋……盖住了,整个世界充满了洁白洁白的景现,像似有一股冷色气息,街上摆摊和开车卖蔬菜,水果的商贩没有了,购物的农民一下涌进供销社门市部,不到三个小时,门市部的蔬菜、水果没有了,王文主任听说后,急忙说:“怎么分的蔬菜,水果呢?”
“没有拿的,也都卖了,”售货员说。
“农民又要吃亏了,”王文主任说。“昨晚怎么又忘看天气预报呢。”
“就是看了,也进不回蔬菜。”售货员看见王文主任痛苦的样子,忙解释说。
“但水果还是能进一些。”王文主任看着窗外的雪说。“供销社就是斗不过个体商贩,又让他宰了农民。”
供销社的水果、蔬菜没有了不到二个小时,个体商贩又出来卖水果、蔬菜,而且价格和去年同期相比,还高3角多。
“这就是市场经济。”王文主任听说后自言自语。“这就是竞争,没有个体商贩,供销社又回到原来的老路上,供销社在农村市场上主渠道作用就凸现不出来。”
“爸,咱们多会儿关门”王文主任的儿媳妇说,那场大雪过后,供销社门市部虽不是门庭冷落,但也是在水果、蔬菜卖完之后,人们很少进去买东西,偶尔进去,也是零碎买些酱油、醋、烟等,很少有人买上百元的东西。
“年三十下午关门。”王文主任想,按他的分析,应该还有一些农民没有购买年货,他怕买回的早,孩子吃,便不早买。王文主任走出办公室,其实是他家的客厅兼餐厅,只是天冷时,他便在这里办公,真正的办公室,天冷后,他基本不去,为的是省些煤钱。偶尔,上级来人,他才烧烧火,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平常,大都关着门,他向东看了看,双向西看了看,觉得这些农民应该来买年货,个别农民还应还赊下的钱,可是……他点了一支烟,又朝东西方向看了看,发现东面来了几辆三轮车,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笑容,这是自供销社水果、蔬菜卖完后,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暖色,而且象似一缕春风。
“王主任”。王文主任看着几辆三轮车拉着的人在供销社门市部门前停下,和他打完招呼后,又都进了门市部,他想,他们来购年货啦。“你们哪里的雪大不?路上好走不?”王文主任详细问着这些农民,又随这些农民进了门市部,他看见农民买的东西仍然是烟酒,各种小吃和糖果,他又给附近几个没有分销店的村庄打电话,问他们那里需要不需要年货,需要他开车送去。
对方没等他把话说完,就高兴地说:这场大雪把路都堵死了,他们正盼着天气快好些,让路上的雪快消化些,他们好开车去买年货,不然年也无法过了。现在你们来买年货,那叫雪中送年货,暖在心窝窝。
“你们哪儿有几家?”王文主任说。
“十几家,”“你多会儿来?”
“下午”。王文主任说。
“好,我现在电话通知。”王文想让他电话通知一下周围农民,可没等他开口,对方却说了,这让他十分高兴,农民就是淳朴、善良,你敬他一,他敬你十,敬你百,他让儿子准备防滑链和红纸笔墨。
“准备红纸和笔墨干啥?”王文主任儿子不理解地问王文主任。
“我要义务给农民写对联。”前几年,方圆十几里范围内的农民过春节或办喜事的对联,都是他写的,但近几年,每年的春节的对联,他们都是从外地调购回来卖,这主要一是农民对对联的要求越来越高,二是他有些忙,没有时间去写,所以,农民都去供销社或县里买,而且内容十分丰富。今天,他去送货,供销社进购的对联卖完了,他觉得他应该给农民义务写一些,这主要是想感激一下这些农民,他们没有去外地买年货。
“王主任,我们走了。”王文主任看着这些买上年货而且脸上挂着笑容的农民,自己也笑容满面地说:“慢走,路上注意。”
这些人刚走完,王文主任便问:“卖了多少钱?”
“30多万元。”
“好,你们在辛苦几天。”王文主任又问在门市部里准备零钱的儿子。“防滑链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
“现在就走。”王文主任跳上车,便开着走了。
年味开始渐渐散去,王文主任拉着春节后的第一车化肥进入洪塘村,直接去了村主任家,村主任赵金山正忙着喂羊,他看见王文主任来送化肥,笑嘻嘻地让着进家。
王文主任说:“赵村长,”他不习惯叫主任,就顺着心叫。“不进了,我忙着送化肥。”说着,就给他卸下化肥。王文主任给赵村长送化肥三、四年啦,也知他存放的地方。他便说:“卸多少袋?”
“20袋,”赵村长忙着跑过来帮助卸化肥,说:“年也不过啦!”
“农民忙着要化肥,没有时间。”王文主任卸完化肥,又去了李喜财家。李喜财不在,他妻子说:“放在这块板上,垛上。”
随王文主任送化肥的保管小王看着李喜财老婆指手划脚地让他放这放那,一股怒气涌在脸上。王文主任低声说:“不要生气,钱是个好东西,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又对李喜财老婆说:“需要多少袋?”
“18袋,木板上放10袋,这个地方放8袋。”李喜财老婆指着门后垛的几层砖垛说。“好,好。”他又对小王说:“咱们是看这点钱的面子,又不是看她的脸色。”
“王主任。”李喜财老婆看王主任卸完化肥,又给她垛好后,才付钱说:“你们能不能搞个测土施肥培训班?”
她这么一说,让王文主任吃了惊,他在电视上看过测土施肥的报道,可这里怎么搞?他还没想过。他随口说:“三月准备办一期这方面的培训班。”
“可别忘了通知我们。”李喜财老婆说:“现在不知怎样施肥?地里缺什么肥?”
王文主任和李喜财虽然很熟悉,也知道他娶了陕西老婆,但不知她精明,会做土地的文章。每年,农民在土地上施多少无用的肥?王文主任从李喜财家里出来,想着怎么办这个培训班。他们没有测量过土地,也不知本地的水地缺什么肥?他想,今后能不能搞了综合服务队?农民要病虫害防治,他随即派人防治,而且自带防治工具农民需要……这样,农民可节省多少开支。
王文主任送完化肥后,着手举办测土施肥培养班,可找遍乡农技站的技术员,没有一个看过这方面的资料,更不要说各种仪器了,他去县里请来专家讲课,但县里还没有进过这种仪器,他便想,先让农民对测土施肥有个认识,在做下一步的工作,他想好后,脸上露出一丝不宜发现的微笑,可这个想法让谁去完成?他想和乡农技站技术人员合作,但又觉得些人靠不住,他们吃公家的饭吃多啦,懒得去做,他便苦思冥想怎样招聘一个农技术员,他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他打电话和县人才市场联系,没有这方面的大中专毕业生,他又和附近几个县联系,还是没有这方面人才,他便和附近的大中专院校联系都没有开设蔬菜和测土施肥等方面的专业班,他有点发怒,这么多的大中专院校,竞不开设农学专业,以后你们怎么吃蔬菜,难道西部人不吃蔬菜?一股怒气在他心中转了转,又走了。他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学农,而且就跟着县里的专家学,只要学会使用后,便让他自学,而且主要是学病虫害防治和测土施肥、新品种使用等。可他又一想,他的儿子愿意不愿意学农呢?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哪里大有做为的时代在现在的年轻人心目中已不存在了,他找到儿子,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儿子。
“不去学农。”儿子心平气和地说。“现在谁在农村种地,就是没本事的表现。”
“你应该想一想,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没等王文主任把话说完,他儿子便说:“哪个时代是哪个时代,现在是现在,”王文儿子说:“时代不同了,人们思想方式和生存方式也不同了。”
“哪也离不开农村人的养活。”王文主任想和儿子进行一次辩论,通过辩论,让儿子知道建设农村的必要性,可他刚把话说开,他儿子却说:“我如果高考落榜,宁可在街上擦皮鞋,也不回农村。”王文主任儿子显然对父亲的一番话不理解,也不愿听,王文想,儿子从小到大,他没有和儿子坐下来说过话,他整天忙呀忙也不知忙出了什么。“你应该知道,你是农民的儿子。”
“这又怎样?毛泽东不也是农民的儿子?他怎么进城啦?”王文想都没有想到,儿子会把毛泽东搬出来,和他对比,究竟什么人应该在农村?他不知道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世人怎么啦?在农村有什么不好?农民是世界上最诚实,最讲信誉,最容交流的人”。
王文主任的儿子,看了看父亲的表情,转身走了。
王文主任的眼窝里浸满了泪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