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 [转载自书][长篇连载]《西顿野生动物故事集》  洛波,喀伦坡的大王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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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 初一

0  发表于: 2007-08-28 18:38

[转载自书][长篇连载]《西顿野生动物故事集》  洛波,喀伦坡的大王  [已完结]

转载自《西顿野生动物故事集》

作者[加拿大]E.T.西顿。

关于野生动物的故事,震撼心灵。

在没有连载完之前,请大家不要回帖。

有什么评论,或者要催,如果不嫌麻烦,请给我发信。
回帖会影响到文章连贯性,给后面看的人造成不便。

所以,请大家自觉遵守。












洛波,喀伦坡的大王





    喀伦坡是新墨西哥北部的一个大牧区。那儿有丰美的牧草,成群的牛羊,还有连绵起伏的高坪和银蛇般蜿蜒的流水。这些流水最后都汇入喀伦坡河,整个地区就是从这条河而得名的。然而,在这一带威震四方的大王却是一只老灰狼。

    老洛波,墨西哥人又管它叫大王,是一群出色的灰狼的大头领。这个狼群在喀伦坡河谷为非作歹已经很多年了。所有的牧人和牧场工人对洛波都非常熟悉,同时,不管他带着他那忠实的帮凶出现在哪儿,牛羊都要吓得失魂落魄,牛羊的主人也只有愤懑和绝望的份儿。在狼群中间,老洛波不仅身材高大,而且狡猾、强壮。他在夜晚的叫声老少皆知,所以很容易同他伙伴的声音区分开来。一只普通的狼,哪怕是在牧人的营地周围叫上半夜,充其量也不过是秋风过耳。但是当大王低沉的嗥叫声回荡在山谷里的时候,看守人就会提心吊胆,惶惶不安,只能眼巴巴捱到天明,看看羊群又遭受了什么严重的祸害。

    老洛波统帅的那一群狼数量并不多。这一点我始终不太明白,因为在一般情况下,一只狼如果有了像他这样的地位和权利,总会招引来一大群随从。这也许是因为他只想要这么多,要么就是他暴虐的脾性妨碍了他那个群体的扩大。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洛波在他当权的后期只有五个追随者。不过,这些狼每一只都是赫赫有名的,其中大多数身材也比一般的狼大,特别是那位副统帅,真能算是一头巨狼了。但即便是他,无论看个头,还是讲勇武,离狼王还差得远呢。除了两个头领,狼群里海有几只也是超群绝伦的。其中有一只美丽的白狼,墨西哥人管她叫“白姐”,想来该是只母狼,可能就是洛波的配偶。另外还有一只动作特别敏捷的黄狼,按照流行的传说,他曾好几次为狼群捕获过羚羊。

    待会儿就会知道,牛仔和牧人们对这些狼真是熟悉透了。人们常常看到他们,而听到他们的次数更多,他们的生活和牧人们的生活是密切相关的,可牧人们却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在喀伦坡,没有一个猎人不愿意出相当于很多头牛的好价钱,来换取洛波狼群里随便一只狼的脑袋。可是这些狼好像受到了神鬼的保佑,人们千方百计地要捕杀他们,但都无济于事。他们蔑视所有的猎手,嘲弄所有的毒药,至少有五年光景,他们接连不断地要喀伦坡的牧民进贡,很多人说,一天没有一头牛是不行的。因此这样估算下来,这群狼已经杀死了不下两千头最肥壮的牛羊,因为大家都知道,每次他们总是挑最好的下爪。

    人们认为狼总是饥肠辘辘,因此就饥不择食,这种旧观念对于这群狼来说完全不适用。因为这伙强盗总是毛色光滑,体质健康,吃起东西来挑剔得不得了。凡是老死的、有病的或不干不净的动物,他们连碰都不肯碰一下。就连牧人宰杀的东西,他们也决不沾边。他们挑选的日常食物,是刚刚杀死的一周岁小母牛,而且只吃比较嫩的部位。老公牛和老母牛,他们根本瞧不上眼。虽然他们偶尔也逮个肥牛犊子或小马驹,但是很显然,这群狼并不欣赏牛肉和马肉。大家也都知道,这群狼对羊肉也不热衷,虽然他们时常杀羊取乐。1893年11月的一天夜里,“白姐”和黄狼就杀死了两百五十只羊,但一口肉都没有吃,明摆是为了好玩才这么干的。

    上面所说的只不过是几个例子,用以表明这群恶狼的危害极大。为了消灭这群狼,人们每年都试用许多新招。但是,尽管狼群的敌人竭尽了全力,但这群狼还是越活越健壮。人们出了一笔很高的赏金悬赏洛波的脑袋。于是有人采用了几十种妙诀,投放毒药来捉他。但这些全都被他发觉并避开了。他只怕一样东西,那就是枪。他心里明白,这一带的人个个都带枪,因此从来没听说过他向人发起攻击或者跟人对峙的事情。的确,这群狼的既定方针就是:在白天,只要发现有人,不管多远,撒腿就跑。洛波有个习惯,他只允许狼群吃他们自己杀死的东西,这也解救了他们无数次的危难。他嗅觉敏锐,能发觉人手的痕迹或者毒药本身,这就保证了他们能够万无一失。

    有一次,一个牧人听见老洛波给狼群打气的熟悉的嗥叫声,便偷偷地走过去,发现喀伦坡的这群狼正在一块凹地上围攻一群牛。洛波远远地蹲在一个土岗子上,“白姐”和其余的狼正拼命地想要把他们看中的一头小母牛“揪出来”,可那些牛紧紧地挤在一起站着,牛头朝外,以一排牛角对着敌人。要不是有一头牛面对这群狼的一次次冲击而怯起阵来,这个防线是无法突破的。狼群也只有钻这些空子,才能把他们选中的小母牛弄伤了。可是那头小母牛还远远没有失去战斗能力。终于,洛波对他的部下失去了耐心,他奔下山岗,大吼一声,向牛群猛扑过去。经他这么一冲,牛群张惶失措,防线立即给冲破了。接着,他纵身一跳,就跳到了牛群当中。这么一来,牛群便像爆炸炸弹的弹片一样,四处溃散开来。那头被选中的倒霉蛋也逃开了,可是还没跑出二十五码远,她就被洛波给扑住了。他抓住小母牛的脖子,竭尽全力把她猛地向后一拉,将她重重地掼在地上。这次打击真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小母牛被掼了个四蹄朝天。洛波自己也翻了个跟头,但他马上就站了起来。他的部下扑到这头小母牛身上,一刹那工夫就结束了她的小命。洛波把这头牺牲品掼倒之后,并不跟部下一起杀死她,而是在一旁看着,好像在说:“为什么你们就没有一个能把这件事马上处理掉?”

    这时,那个牧民一路吆喝着骑马赶来,这群狼便像平时一样撤退了。这个人有一瓶马钱子碱,他在死牛身上下了三处毒,然后走开了。他知道这群狼会回来吃牛肉的——因为这是他们亲自杀死的动物。可是第二天早晨,当那个牧人回到那里想看看中了毒的倒霉鬼时,他发现这群狼虽然吃过牛肉,可是他们把下了毒的地方都给小心翼翼地撕扯了下来,扔在了一边。



(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

牧人因为对狼群的惧怕,竟将赏金提高到了一千美金。各地对赏金动心的人纷纷赶来……下一期,描述洛波与猎人们的精彩争斗,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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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7-08-29 01:54

    在牧人中间,对这只大狼的恐惧心理一年比一年厉害,悬赏洛波脑袋的赏金也一年比一年高,最后竟提高到一千美金。这真是一笔空前未有的捕狼赏金,就是悬赏捉人,也还有好多达不到这个数目哩。一个名叫坦纳瑞的德克萨斯牧人对这笔赏金动了心。这天,他骑马奔到喀伦坡山谷里来了。他有一套专门捕狼的优良装备——最好的枪、最快的马,还有一大群狼狗。他曾经带着他的狼狗在狭长辽阔的平原上捕杀过许多狼,所以他现在深信不疑:要不了几天,老洛波的脑袋就会挂在他马鞍子的前穹上了。

    这是夏天的一个早晨,他们在灰蒙蒙的曙光里,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打狼去了。上路没多久,那群大狼狗就用快乐的吠声报告说,他们已经找到狼群的踪迹了。走了不到两英里路,喀伦坡的灰狼就闯进了视野。这场追猎顿时紧张激烈起来。狼狗的任务只是牵制住狼群,好让猎人骑马赶来打死他们。在德克萨斯的旷野上,这一般是容易做到的;可是在这儿,一种新的地形发挥了作用,也说明了洛波是多么善于选择地盘。喀伦坡河岩石嶙峋的峡谷和众多支流把大草原切割得支离破碎。此刻,老狼王马上朝最近的那条支流跑去,过了河,就把骑马的猎人甩开了。然后,他的狼群分散开来,狗群也就分散开了。可是当他们跑了一段,又重新聚拢起来的时候,那些狼狗却一下子聚不起来。这样一来,这群狼就不再在数目上占劣势了。他们掉过头来,扑向后面的追猎者,不是把他们杀死,就是把他们咬成重伤。当天晚上,坦纳瑞一检查,发现他的狗只回来了六只,其中两只还被扯得浑身稀烂。后来,这个猎人又做了两次努力想搞到狼王的脑袋,可是,这两回并不比头一次成功。在最后一次捕猎中,他那匹最好的马也摔死了。因此他恼羞成怒,放弃了这一追猎,回德克萨斯去了,留下洛波呆在这里。他比以前更加肆无忌惮了。

    第二年,又有两个猎手来到了这里,下定决心要拿到这笔赏金。他俩都深信自己能把这只赫赫有名的狼王消灭掉——第一个人用的是新发明的毒药,设放的方法也跟以前截然不同;另一个是法裔加拿大人,用的不光是毒药,而且还要画上一些符,念上一些咒来增加效力。因为他坚信,洛波是一只地地道道的“老狼精”,决不是用普通的方法可以消灭的。但是,对这只灰色的祸首来说,什么配置绝妙的毒药呀,什么符咒魔法呀,统统无济于事。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照常每周四处巡视,每天大吃大喝。没出几个星期,这两个猎人都心灰意懒了。他们放弃了原来的计划,上别处打猎去了。

    1893年春天,乔·卡隆在捕捉洛波失败之后,又碰上一件丢脸的事——这件事似乎表明,这只大狼根本不把他的敌手放在眼里,并且有着绝对的自信。乔·卡隆的农场坐落在喀伦坡河的一条小支流旁边,一个风景如画的山谷里。这个季节,就在这个峡谷的岩石中间,离乔·卡隆家不到一千码的地方,老洛波和他的配偶选定了他们的窝,养儿育女。他们在那儿住了整整一个夏天,咬死了乔·卡隆的牛、羊和狗,安安稳稳地呆在洞穴满布的岩壁深处,嘲笑着那些毒药和机关。乔·卡隆呢,他绞尽脑汁想用烟把他们熏出来,或者用炸药炸死他们,但都是枉费心机——他们都安全地避开了,连一根毫毛都不曾损伤,并且还和以前一样,仍旧干着他们破坏抢掠的勾当。“去年整整一个夏天,他们就住在那儿,”乔·卡隆指着那块岩壁说,“我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在他眼里,我真像一个大傻瓜。”




(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

一个个猎人心灰意懒,失望而返,狡猾的老狼王更加猖狂……下一期,作者将与狼王洛波正面接触并展开争斗。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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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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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7-08-30 02:16



    以上这段故事是我从牛仔们那儿收集来的。我一直难以相信,直到1893年秋,我亲自结识了这个狡猾的强盗,终于对他有了比别人更深的了解,我才相信那是真话。几年前,我的爱犬“宾戈”还活着的时候,我曾当过捕狼的猎人,可是后来换了另一种职业,就把我拴在写字台上了。我真想换换环境,所以当一个也在喀伦坡做牧场主的朋友邀我去新墨西哥,试试看能不能对付这帮劫掠成性的狼的时候,我就接受了他的邀请。由于我迫不及待地要见识见识这位狼王,所以就尽快地赶到了该地的高坪上。我花了些时间,骑着马四处奔走想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我的向导不时指着一堆还粘有皮肉的骨头架说:“这就是他干的。”

    我现在很明白,在这个崎岖不平的地区,想用马和狗来追捕洛波纯属徒劳。因此,毒药和机关是唯一有效的办法。目前我们还没有足够大的捕狼机,于是我就先用毒药干了起来。

    关于用来捕捉这条“老狼精”的办法,我用不着赘述了,凡是含有马钱子、砒霜、氰化物或者氢氰酸的东西,没有一种我没试过。凡是能用来当诱饵的肉类,没有一样我没用过。但是,当我一个早晨又一个早晨骑马去查看结果时,总是发现我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只要举一个例子就能看出他那令人叫绝的精明。有一次,我根据一个老猎手的提示,把一些奶酪跟一只刚宰的小母牛腰子上的肥肉拌在一起,放在一只瓷盘里煨烂了,再用骨头做的刀把它切开,免得沾上金属气味。等这盘食饵凉了以后,我把它切成块,每一块都挖上一个洞,再塞进大量的马钱子和氢化物——这些毒药原本是放在决不透气的胶囊里的。最后,我又用奶酪把洞封起来。工作的时候,我始终戴着一副在小母牛热血里浸过的手套,连大气都不敢朝这盘食饵出一口。等一切就绪,我把食饵分装在一只涂满了牛血的生皮口袋里,又在一根绳子头上拴上牛肝和牛腰子,骑着马一路拖着走。我这样绕了一个十英里的圈子,每走四分之一英里就扔下一块毒饵。扔的时候,我总是万分小心,决不让手去碰它一下。

    一般来说,洛波总是在每个星期的头几天到这个地区来,其余的几天大概是在格兰德山山麓附近度过的。这天是星期一,就在当天晚上我们正要睡觉的时候,我听见了狼王低沉的嗥叫声。一听到这声音,有个伙伴简短地说了句:“他来了,等着瞧吧。”

    第二天早晨我出发了,急着想知道结果怎样。不久我就发现了这帮强盗的新爪子印,洛波的在最前头——要看出他的爪印总是很容易。普通的狼,前爪只有四英寸半长,大的也不过四又四分之三英寸。可是洛波的呢,据量了好多次的结果,从前爪到后跟,足有五英寸半长。后来我发现,他的其它部位也很大,他身高三英尺,体重达一百五十磅。所以,他的爪印虽然被随后的狼踩模糊了,但是并不难认。这群狼很快就发现了我拖牛肝牛腰子的路线,并且照例跟踪而去。我看得出,洛波到第一块食饵这儿来过,还嗅过一阵子,末了还是把它带走了。

    这时候我高兴得实在憋不住了。“我到底逮住他啦,”我大声喊道,“不出一英里,我就能找到他的尸首啦。”接着,我快马加鞭往前飞奔,一路又眼巴巴儿地盯着尘土上又大又宽的爪印。后来我又发现第二块毒饵也不见了。我有多高兴啊——这下可真的逮住他了,说不定还能逮住狼群里的另外几只哩。可是,宽大的爪印还是继续出现在路线上。我站在马镫上把前面的平原仔细搜索了一遍,可是连半点死狼的影子也没看见。我又跟着往前走,发现第三块食饵也不见了。循着狼王的脚印走到第四块食饵那儿的时候,我才知道实际上他一块也没吃过,只不过是把它们衔在嘴里带走了而已。然后,他把前三块食饵堆在第四块上面,还往上撒了一泡尿,以表示对我的计策的极端蔑视。这么做了以后,他离开了我的投饵路线,领着被他守护得万无一失的狼群,干自己的勾当去了。

    这只是我许多类似经历中的一例。这些经历使我相信,用毒药是怎么也消灭不了这个强盗的。可是我一边等待捕狼机运来,一边还在继续使用毒药——这也不过是因为,要消灭草原上的狼和其他有害动物,放毒还是的一种可靠手段。

    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了一件事情,进一步说明了洛波的老奸巨滑。这些狼至少有一桩事儿纯粹是为了寻开心才干的,那就是惊扰虐杀羊群——不过他们很少吃它们。平时,羊总是一千或三千头合成一群,由一个或几个牧民来看管。到了夜里,它们就集中在能找到的最隐蔽的地方,羊群的每一边都睡着一个牧人加强防守。羊是一种没有头脑的动物,极小的一点骚扰也准能把它们吓得东逃西窜。但是它们的天性中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也许是唯一的——大弱点,那就是紧跟领袖寸步不离。牧民们也就巧妙地利用了这个弱点,在羊群里安插了五六只山羊。羊群看出它们生胡子的表亲比自己来得聪明,所以在夜里遇到警报的时候,就把这些山羊团团围住。通常它们都是因为这样才没有被冲散,也易于得到保护的。但是,情况并不总是这样。去年十一月末的一个晚上,有两个佩里科牧人被狼群的袭击惊醒了。他们的羊群挤在山羊周围,山羊呢,既不呆傻也不胆怯,它们坚守阵地,摆出一副临危不惧的架势。但是天哪,这回带头进犯的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狼啊。山羊是羊群的精神力量,这一点狼王老洛波知道得和牧人一样清楚。他飞快地越过密密匝匝的羊背直扑那些头羊,一会儿工夫就全结果了它们的性命——于是这群倒霉的羊就向四面八方逃窜开来。以后的几个星期,差不多每天都有焦急不安的牧人跑来问我:“近来你见过失散了的有oTo标记的羊了吗?”我往往只好说看见过的。有一次是这么说的:“见了,在钻石泉那儿见到过五六只死羊。”另一次大概是这么回答的——我见过一小“撮”在玛尔佩坪上乱跑。要不,我就说:“没见过。不过两天前,琼·梅拉在塞德拉山特见过二十来只刚刚被杀死的羊。”

    最后捕狼机终于运来了,我和另外两个人干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把它们安装好。我们不辞劳苦地工作着,凡是我能想到的有助于捉狼的办法我都采用了。捕狼机安置好的第二天,我骑马出去巡查,想不到竟然看见洛波从每架捕狼机旁跑过的脚印。从尘土上,我看得出他那天晚上活动的全部经过。他从漆黑的夜里跑来,尽管捕狼机隐藏得不露痕迹,但第一架还是被他发觉了。他马上让狼群停止前进并小心翼翼地把捕狼机四周的土扒开,直到捕狼机、链条和木桩全部暴露出来,只剩弹簧还照样绷得紧紧的,这才离开继续前进。他用同样的办法处置了十几架捕狼机。不久,我注意到,他一发觉有什么可疑的形迹就会马上停住脚步转向一边。于是,我的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哄他上当的新招来。我把捕狼机安置成H形——办法是,在路的两边各放一排捕狼机,再在路中间安置一架,权当H中间的横杠。可是没过多久,我发现这个计划又失败了。洛波顺着这条路跑来,而且在发觉那架捕狼机之前就已经完全深入到两排平行的机关中间了。但是他及时地刹住了脚步。至于他为什么能或者是怎么样洞见症结的,那我可说不上来了——我看准是有什么野兽守护神在伴随着他。他寸步不偏,谨慎缓慢地沿着自己走过的脚印又退了回来,每一步都分毫不差地重叠在原来的脚印上直到离开这个危险地带为止。接着他回到一边,用后爪一个劲地扒拉土疙瘩和石头块,把捕狼机全部触发了。还有很多次它也是这么干的,虽然我变了花样,加倍小心,但他从来不上当。他聪明机灵,好像永远不会出岔子。要不是后来那桩不幸的联姻毁了他并把他的名字添到那长长的英雄榜上,也许直到今天他还在干着他那强取豪夺的勾当呢。这些英雄独自一身时总是所向无敌,但都由于可信的同盟者的轻率而死于非命。





(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

狡猾残暴的老狼王失去了配偶伤心欲绝,竟然被困在了四架捕狼机上!不可一世的狼王洛波,他的命运将何去何从?下一期,洛波最后的命运,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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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7-08-31 02:26



  有一两次,我发现了一些迹象,表明喀伦坡狼群里有些事情不大对头。我想,这儿有些现象不正常。譬如说,从狼的脚印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有只较小的狼有时跑在狼王前头。这一点我一直搞不懂,直到后来有个牛仔发了一通议论,才把事情解释明白了。

  “今天我看到他们啦,”他说,“离开狼群乱跑的那只狼是‘白姐’。”这下,我脑子里亮堂了。我说:“我看哪,‘白姐’是只母狼,要是只公的这么干,洛波马上就会除掉他的。”

  这一发现便诱发了一个新方案。我宰了一只小母牛,把一两架捕狼机显而易见地安放在死牛旁边,然后割下牛头——因为它被看成一件废物,狼也不屑一顾。我把它扔在离死牛不远的地方,再在牛头周围安置上六架强有力的钢制捕狼机,彻底清除过气味,隐蔽得不露痕迹。安置的时候,我的双手、皮靴和工具都用新鲜的牛血抹过,过后还在地上洒了一些血,活像是从牛头里淌出来的。捕狼机埋在土里以后,我用郊狼皮把这块地方打扫了一遍,又用一只郊狼爪子在捕狼机上面踩了一些印子。牛头扔在一簇乱草从旁边,中间有一条窄窄的通道。在这条通道上,我埋下了两架最好的捕狼机,把它们跟牛头拴在一起。

  狼有个习惯,如果嗅到什么死动物的味儿,为了探个究竟,即使不想吃也还是要走近去瞅瞅的。我就是指望这种习惯会把喀伦坡狼群带到我的新圈套里来。我并不怀疑洛波会发现我在牛肉上耍的花招,所以我对牛头寄予了一些希望——因为它看上去活像是被当作废物扔在一边的。

  第二天早晨,我迫不及待地赶去查看那些机关。嗬,真叫人高兴!全是狼的爪印子,原来放牛头和捕狼机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我赶忙把脚印研究了一下,发现洛波虽然不让狼群走近牛肉,可是一只小狼清清楚楚地跑去看过了放在一边的牛头,并且正好踏中了一架机关。

  我们跟着爪印往前追,不到一英里,就发现这只倒霉的狼原来是“白姐”。她还在一个劲儿地朝前奔,虽然拖着一个五十多磅重的牛脑袋,还是很快就把我们这一伙步行的人落得老远。但她跑过岩石地带时却被我们给追上了,因为牛角挂住了,紧紧地拖住了她。我所见过的狼当中,就数她最美。她浑身油光油光的,几乎可以说是白亮白亮的。

  她转过身来搏斗,在狼群的助威声中,她扯着嗓子发出了一声震撼峡谷的长嗥。远远的高坪上,传来了老洛波一声深沉的回答。这是“白姐”最后的呼唤——因为,这时候我们已经逼近她身边,她也鼓足全部力气准备拼死一战了。

  接着,不可避免的悲剧就发生了。后来我想起这件事,比当时还要害怕。我们每个人都朝这只注定要遭殃的狼扔过去一根套索勒住她的脖子,然后赶着马朝相反的方向使劲拉,直到她嘴里喷出了血,眼睛发了直,四条腿僵硬了,瘫软无力地一下子倒在地上才住手。然后,我们带着死狼骑马回家,为能给喀伦坡狼群第一次致命打击而欣喜若狂。

  在悲剧发生的当时,以及后来我们骑马回去的时候,我们都不时听到洛波的嗥叫声——这时他正在远处的高坪上徘徊着,似乎在寻找“白姐”。他从来没有真正地遗弃过“白姐”,可是他对枪怀着根深蒂固的畏惧,所以当我们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没法搭救“白姐”了。那一整天,我们都听见他一边四处寻觅,一边不住地哀号。最后,我对一个牛仔说:“这回我可真的明白了,‘白姐’的确是他的配偶。”

  黄昏来临的时候,他好像在朝他安家的峡谷走来,因为他的叫声越来越近了。很明显,他的声调凄切而悲伤。那不再是一种无畏而响亮的嗥叫,而是一种悠长、痛苦的哀号。他好像在叫喊:“白姐!白姐!”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就在他就在离我们追上“白姐”不远的地方。终于,他好像发现了痕迹,当他走到我们杀死“白姐”的地方时,他那伤心欲绝的哀叫声听起来真叫人可怜——那种难过劲儿是我所想象不到的。连那些铁石心肠的牛仔听了,也说:“从没听见一只狼像这样叫过。”他好像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因为在“白姐”死去的地方,鲜血染红了地面。

  后来,他跟随着马蹄印走到牧场的屋子跟前——他上那儿是去找“白姐”呢还是想复仇,我可不知道,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是他报了仇。他在屋子外面撞见了我们那条不幸的看门狗,他就在离门口不到五十码的地方把它撕成了碎块。这一回他显然是独自来的,因为第二天早上我只发现了一只狼的爪印。他狂奔乱跑了一场——这在他可是异乎寻常的事儿。我对这一点也有所预料,所以在牧场周围又加设了一批捕狼机。后来我发现他的确踏中了其中的一架,可是他力气太大,挣脱了出来,并把捕狼机抛在了一边。

  我相信,他还要在附近这一带继续找下去,至少也要把“白姐”的尸体找到了才罢休。于是,我全力以赴干起这件大事来,也就是在他离开这个地区以前,趁他心乱如麻的时候把他逮住。这时我才意识到杀死“白姐”是个多么大的错误,因为我们要是用她来做诱饵的话,第二天晚上就可以把他逮住了。

  我把所有能够使用的捕狼机全部集中起来——总共有一百三十架强有力的钢制捕狼机——每四架编成一组,安置在每一条通往峡谷的路线上,每一架捕狼机都分别拴在一根木杠子上,再把木杠一根一根分别埋好。埋的时候,我都小心翼翼地扒起草皮,把挖起来的泥土一点不漏地全部放进毯子里。所以,当在我重新铺好草皮之后,看不出一丝人工的痕迹。等捕狼机隐藏好之后,我又拖着可怜的“白姐”的尸体到各处去走了一趟,还在牧场周围绕了一圈。最后,我又砍下她的一只爪子,在经过每一架捕狼机的路线上打上了一串爪印子。凡是我知道的预防的措施和计策,我全用上了,一直干到很晚才歇下来等待结果。

  那天夜里,有一次我好像听到了老洛波的声音,但不能肯定是不是他。第二天我骑马出去巡查,可是还没有走完峡谷北面的路线,天就已经黑下来了,所以我没什么好汇报的。吃晚饭的时候,一个牛仔说:“今天早晨,峡谷北面的牛群闹得很凶,恐怕那边的捕狼机逮住了什么。”第二天下午,我来到牛仔所说的地方。当我靠近那儿的时候,一只硕大的、灰色的东西从地上挣扎起来妄图逃走。原来,在我面前的正是喀伦坡之王洛波,已经叫捕狼机给结结实实地夹住了。这可怜的老英雄,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一发现她尸体留下的痕迹,就不顾一切地跟来了——于是就钻进了为他布置好的圈套。他趴在那儿,被四架捕狼机的铁夹仅仅夹住,一点办法也没有。在他的周围有很多蹄印,说明了牛群是怎样围在他旁边侮辱这个落难的暴君,但又不敢跑到他够得着的地方去。他在那儿趴了两天两夜,现在已经挣扎得筋疲力尽了。可是,当我走近他的时候,他还是爬起身来,竖起鬃毛,扯开嗓子,最后一次使山谷震荡起他那深沉洪亮的吼声。这是一种求救的呼声,是召集他的狼群的呼号——但是没有一点回音。尽管陷入孤立无援走投无路的境地,他还是用尽全力转动身子,拼上命地想来扑我。可这都是白费劲儿——每一架捕狼机都有三百多磅,把他死死地拖着,四架捕狼机无情地把他抓着,那些沉重的木杠和铁链全都纠缠在一起,他是一筹莫展了——他那象牙色的大牙怎样磨啃着那些无情的铁链啊,当我鼓起勇气用枪托去碰他时,他在枪托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槽,直到今天还没有磨平呢。在他枉费气力、想抓我和我那匹吓得发抖的马的时候,他的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充满了仇恨和愤怒。饥饿、挣扎和不断流血耗尽了他的气力,不久,他就精疲力竭地瘫在地上了。

  在他手里遭过殃的可真不少啊!但,当我准备下手给他报应的时候,却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好一个老恶棍,胡作非为了上千次,过不了几分钟,你就要变成一大堆腐肉啦。也只有这种下场了!”我说完,就挥起套索,嗖地一声朝他的脑袋扔了过去。但事情可没那么顺当,要他服帖,还差得远呢。那柔韧的套索还没有落到他脖子上就被他截住了,他使劲一咬,又粗又硬的绳索就给咬成了两段,掉在他脚跟前。

  当然,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用枪,但我不想损坏他那张宝贵的毛皮。于是,我骑马奔回营地,带来了一个牛仔和一副新套索。我们先朝他扔去一根木棍,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把木棍吐掉的时候套住了他的脖子。

  这时候,他凶狠的眼睛还在发亮。我连忙喊:“等等,咱们先别忙着勒死他,把他活捉到牧场去。”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我们很容易地往他嘴里捅了一根粗棍子,用绳子绑住他的嘴巴,又把绳子系在了木棍上。木棍拉牢了绳子,绳子又拉牢了木棍,这么一来,他就没法儿伤人了。他知道自己的嘴巴被绑起来之后,也不再反抗了。他一声不响,只是沉静地瞅着我们,好像在说:“好啦,你们到底把我给逮住了,爱把我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打那时候起,他就不再理睬我们了。

  我们牢牢地绑住了他的脚,但是他一声不哼,连脑袋也不转动一下。接着,我们两人一起用力,刚刚能够把他抬到马背上。他的呼吸很均匀,好像在睡觉似的。他的眼睛又变得明亮清澈了,可是并没有朝我们瞧。他紧紧盯着远处一大片起伏的高坪,那是他过去的王国。他那赫赫有名的狼群,现在已经东离西散了。他一直这样盯着,后来马下了坡,走进了峡谷,岩石把他的视线切断了。

  我们一路走得都挺慢的,所以平平安安地到达了牧场。我们先给他戴好项圈,拴上一根粗链子,把他拴在牧场的一根桩子上,这才把绳子解掉。这时候,我头一回仔仔细细地瞧了瞧他,同时也证实了:一般人对这位当代英雄或暴君所谈的那些传说,是多么的不可靠啊。他的脖子上没有什么金项圈,肩头上也没有什么表示他和撒旦结盟的反十字。不过,我在他腰部的一边倒是发现了一块大伤疤,据说,那是坦纳瑞的狼狗首领裘诺的牙印——是裘诺被他放倒在峡谷沙地上临死之前那会儿给他留下的印记。

  我把肉和水放在他旁边,可是他睬都不睬。他平平静静地趴在那儿,那对坚定不移的、黄澄澄的眼睛,从我身旁望过去,从峡谷入口凝视着远方空旷的原野——那是他的原野啊。我碰他的时候,他连一块肌肉都不动一下。太阳落山的时候,他还是死盯着那一片大草原。我以为夜里他会把他的狼群唤来,所以为他们做好了准备。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叫过一次,但一只狼都没有来,从那时起,他就再也不叫唤了。

  据说,一头狮子被耗尽了气力,一只老鹰被剥夺了自由,一只鸽子被抢走了伴侣,都会伤心而死的。谁能断言,这残忍的强盗能经得起这三重的打击,却一点儿不伤心呢?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还是极其平静地躺在老地方,不过,他的魂儿已经走了——老狼王死了。

  我把他脖子上的铁链取下来,一个牛仔帮着我把他抬到了安放“白姐”尸体的小屋里。当我们把他放在她身旁时,一个牧人大声说:“嗨,你不是要找她吗,现在你们俩又团圆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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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贴被魔女艾迪拉在2007-08-31 09:12重新编辑 ]
末日之眼.......
只不过是名词 象征性
你在 我在
一切都只是过去的幻影
为什么我们要畏惧......?
因为我们看不见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