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幸福
幸福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
是终生的相守,还是瞬间的满足?
但对于我,都不重要了。
我一把挟住玲,把她抓在胸前,用指甲顶住了她的咽喉。杀生丸感觉到了我发出的杀气。他一转身,皱着某头看着我,或许,眉宇间还有些须惊讶:“你要干什么!快把她放下!”
“放下?”我冷笑了一声,“杀生丸,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但是,”我冲他大喊,“我不能容忍一个小姑娘这么轻松就能够得到你!
“为什么,为什么我努力了那么久,却连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机会都没有!我恨她!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却可以得到你对她的关爱?”我恨恨地说,“所以,我要杀了她!这样即使是在黄泉路上,我也不会孤单了!”他眼睛里的那丝犹豫瞬间就消失了。他拔出了他的剑,向我冲来。
“爸爸!”阿星大叫。他想阻止他么?
但这次杀生丸没有一丝迟疑。他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逼近。就在他的剑离我还有一尺的时候……
“月神大人!”我匍匐在地上。周围的时间在一刹那停止了。
“你有什么事么?”那个冷冷的却又慈祥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你想要什么?我的孩子?”
我咬咬牙说:“求您,求您消去我的孩子们有关我的所有记忆!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哦,可是你现在有什么可以给我的呢?我来看看。”他把手指搁在我的头顶,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的生命、尊严和身体。你只有这些了。可是就算你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我也只能消去一个孩子的记忆??你的代价不够。你自己选吧,要消哪个?”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了还要我做抉择!我痛苦地问自己,到底要选哪个?
如果选了一个,另一个就要终生拥有目睹父亲杀死母亲的痛苦记忆。我该怎么办?
“小夜吧。”考虑了许久,我还是选择了她。在第二次抉择中,我还是选了她。阿星,对不起了!你要恨,就恨妈妈吧!
我站起来。时间立刻开始继续流淌。他还是举剑向我刺来。我一把推开铃,闭上眼向前迈了一步……
我忍住剧痛睁眼回头看,他的剑在我的背后闪着寒光,上面,还挂着条条血丝。我努力扒住他的肩膀,竭力想要抱住他。就在我和他目光对撞的那一刻,我瞥见了从他眼底涌出的惊异。
他紧紧地抱住我,什么也没有说,就是抱着。他的身上……真暖和啊,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觉到他的存在。
“妈妈!”阿星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一下扑在我身上,哽咽着说:“妈妈你怎么了?”我喘息着回答他:“妈妈……要去接……外公……还有外婆呢……”“哦。”他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他还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死。“好……好了,快去看看……妹妹。”我知道,她现在应该已经昏迷了。
他突然抓住剑柄,一用力,把它拔了出来。我的鲜血在风里飞溅,和雪一起被揉碎,然后被风狠狠地掷到他的脸上、身上。
他在我倒下前抱住了我。“为什么……”他问我,眼里盈溢着痛惜。我抬手慢慢地摸着他的脸:“不为什么……谢谢了……”他的脸还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只可惜,他已经不属于我了。
因为我已没有脸面再回西国去了,我是个不忠贞的女人。更重要的是……我怀了那个畜生的孩子。这次,真的是他的孩子。
我不忍心杀掉他,可是我又不能把他生下来。既然这样,那就让我陪他一起死吧……
风挟裹着雪花扑到我身上,我开始觉得冷了。“把我抱得紧一点吧……”我轻声说。他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那么紧,我几乎以为他要把我揉碎了。
真暖和啊,我从没想过,我这一辈子可以有这么幸福的时候??被自己所爱的男人抱在怀里,而且是这么紧,这么紧……我闭上了眼睛。
“阿月,我们……结婚吧,就在这里。”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好……好啊。”他低头,他的嘴唇缓缓地在我的额头上游走,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嘴唇……
不要放开我,就这么……吻着我吧。
真是幸福呵,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心愿,终于偿了……
“你知道么?他死前,对我说他真羡慕我。因为他在你昏迷的时候听到你一直在叫我。”
是么?真是可惜,他不知道冰与火的结合,注定了是悲剧。
杀生丸,既然我已注定得不到你给我的幸福,那就让你把我毁灭吧。殊不知,这也是一种幸福呢……
可是,你知道吗??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来世如有君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我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刺骨的寒冷已经蔓延到我的全身。
我努力睁开眼睛。天上的飞雪纷纷扬扬地降落在我们的脸上、衣服上。我任由它们飘落在我的脸上,再化成水,在我的脸上肆意流淌……
那是我的眼泪,每一滴泪里都镌刻着一句话??
杀生丸大人,小月……喜欢你……